糟心！用了几世纪了，某些地方还不知道造纸术、印刷术来自中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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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语流向事关国家与文明的生死存亡
边芹
摘要
话语权的构建是精心操控的巨大工程，绝不是善良、公平心、开放、透明甚至自身的强盛就能自动实现的。一般人只看到话语权是国力和霸权的产物，却忽略了它是一个精密的操纵系统，其建立需要一定的技巧，而技巧的核心是话语的流向操纵于谁手。
控制话语的流向，首先要占据文明制高点；而能否占据制高点，关键在于文明的自信。不幸的是，近代中国遇到了需要绝对精神统治权的征服者，西方殖民主义用坚船利炮就把我们几千年建立起来的文明自信打垮。他们不只是抬高自己，还诋毁和抹杀别人。他们用并不诚实的手段刻意维持着自身的文明自信，为永远占据文明制高点、不择手段地把持话语权提供了广泛的民意基础，最大限度地杜绝了民众的反感和不配合。这是因为夺取话语权靠的并不是一种公正的权威，而是操纵的技巧：让我的话语不受阻挡地流向你，而你的话语流不过来。
话语的流向是一场精心谋划的战争。引用一位法国汉学家的话：中国在这场图谋已久的战争中至今处于不设防状态。在这里，解构对手的“话语平台”和营建自己的平台双管齐下；操纵舆论的力量不只在于美化自己，还在于诋毁和污蔑对方。话语的流向绝非信息的“交流”，而自始至终都被视作一场战争。
西方世界对“话语平台”的控制有一张严密的网，从文化到体育无所不包，没有一个环节被疏忽。拿体育来说，掌控话语的基本做法是不播放中国人有优势的体育比赛；不传播中国自己组织举办的赛事；在各类国际比赛中封锁中国人参赛的消息。环法自行车比赛是法国媒体暑期热炒的项目，组委会邀请了中国自行车选手，但并不让法国民众知道。为什么？因为运动赛事不像挑选大陆电影界名人参加电影节——艺术不是目的，政治才是由头。不管大陆艺人自我感觉脸上多么风光，在法国始终是为中国负面话语配料、送料的；而大陆选手参加自行车比赛就很难变成这种性质——既然属于正面话语的范畴，就必须阻止其流入。邀中国人参赛，是为了让中国媒体替法国旅游做宣传，但也只让这方面的话语流出去，除此之外，没有任何一家电视台或报纸提供哪怕一张中国人参赛的画面。法国媒介从业人员的普遍“自觉”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民族自觉的权力意识和不与外人谋的“内忠”。直到赛后数月，法国媒体报道西班牙冠军有服用兴奋剂嫌疑，顺带提到有一位中国自行车选手也被怀疑，中国人参赛的消息才透过这则负面新闻泄露出来。
恶意针对中国的负面话语经年累月，视利益需要时放时收。实际上，法国民众对世界，特别是中国的信息经常是一无所知，“新闻自由”更多是被操纵的自由。比如“嫦娥二号”升空的新闻在法国是被封锁的。法国人不知道中国的高铁比法国快；不知道中国有退休制度(法国媒体声称中国人连退休二字为何物都不知道)；不知道中国能用高科技织布(至今多数法国民众认定中国连织布技术都要偷法国的)、炼铁、造汽车；不知道朝鲜战争是美国人打不过才谈判；不知道制瓷术、造纸术、印刷术均来自中国；不知道鸦片战争是因英国人强迫中国人吸毒而发生的；不知道法国参与了第二次鸦片战争，烧了圆明园……
这么做固然可以用心胸狭窄来解释，但关键还是出于控制话语流向的焦虑。每开一个口，都不同程度给对方提供了“话语平台”；控制不好，就可能引起连锁反应。对文化领域的控制就更严密了，因为这是“话语战争”的主战场，一般采取全面封锁或只开放负面消息两种做法，这样做既能保证“话语平台”永远操纵在自己手里，又能让受众认为没有失去看世界的“自由权利”，但具体能看到什么，当然是由话语操纵者来决定的。拿中国电影来说，除了由法国“专家”挑出的几个电影人，其他中国电影人似乎都不存在；中国人租下巴黎电影院自办电影周，法国文娱节目表居然连续两年把放映地点“写错”。可见，他们之所以愿意与竞争对手打“言论自由”牌，原因在于他们早已决定了百姓看什么、不看什么，早已对将百姓的视野圈进狭小区域稳操胜券。
对上海电影节的新闻也严密封锁，可谓滴水不漏，因为这是掌握价值判断权的关键平台。无论法国名人在上海得到何等荣誉，法国传媒万马齐喑，无一例外；这些名人也自觉遵守，在上海让中国人以为他们荣幸得很，回到法国则唯恐法国人知道，与中国艺人把国外得来的荣誉当上帝光环截然不同。如中国媒体广泛报道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将到中国推销其回忆录，但这条新闻在法国是被封锁的。以希拉克与传媒的深刻联系，怎会找不到媒体报道？尽管吕克·贝松担任了上海电影节评委会主席，但回国后也三缄其口。为什么当事人与传媒在“防火墙体系”中配合得如此默契，目标如此一致？没有人因为这样的封锁抱怨“失去自由”，更不会把去外国电影节当成要争的福利。在他们看来，这早已不是言论自由或艺术自由的问题，而事关价值判断权归于谁手，从价值判断权还可以引申到艺术定价权，这里的精英阶层人人都有这种自我意识。
价值判断权直接关系到文明的生存，从经济上讲，它也决定了几乎所有事物的定价。简单地说，话语的流向不光决定一件衬衫的定价权，也决定了一部文艺作品乃至一个人的定价权。“中国制造”的商品，价格远低于同等质量的外国商品，这是由控制世界话语流向的“看不见的手”决定的。这只手无形但有力，可以用数年时间，以信息(甚至假信息)接力的方式，将某国产品变得一钱不值，这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“打劫”!中国人还远远没有意识到这只“看不见的手”翻云覆雨的厉害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各国的信息“防火墙”也是阻挡“话语战争”、缩小被对方“打劫”范围的工具。对于内外不分的民族，即使是舆论的心脏控于他手，也都毫无知觉。
单讲西方阻截中国或许不能令人完全信服，下面就再以日本为例。如果说对中国是全面封锁，对日本则是有封有放。对科技、工业是放，这意味着承认日本的工业技术水平，不断让百姓接受某国技术水平高的信息也是潜移默化对其进行洗脑，让他们认同某国产品贵得有理。这个话语平台，除了西方盟国，日本是不会轻易与别国分享的，因为这决定了工业产品的定价权。就产品的定价而言，质优固然重要，但并不起决定作用，关键在于西方是否让你挤进“话语平台”。这才是当今世界最残酷的现实！话语是操控消费者价值判断的闸门，闸门的开启与关闭，造成的现实结果是：中国人愿意花一万块钱买一只法国品牌的皮包，同时，法国人要求中国人以最低价格向他们出售同样质量的物品。两国民众为什么会产生截然相反的价值判断？一件寻常物品的价值在两个不同的国家果真有如此悬殊的差异吗？事实上，话语早已成为西方国家谋取利益的有力武器。
即使是对日本这样的盟友，也是不会给予其主导上层建筑价值判断的话语平台的。东京电影节被封锁了几十年（可见电影是话语战争的战略要地），法国人并不知道有此电影节，即便业内人士参赛得奖，也只字不提。驯养猎犬的要诀在于杜绝其吃他人投喂食物的可能，在文化领域，不能让民众知道西方之外还有别的精神标杆。没有一位日本歌星、一位日本影星得到和西方同行一样的待遇，几位受宠的日本导演是西方特意捧出来的，为摧毁日本电影工业立下了汗马功劳。可见，西方捧出的明星从来不只身负艺术使命，所谓艺术自由不过是拆掉别人的城墙。
从上述实例看，话语的流向绝不是自发的，而是经过设计、把控的“人工渠”，是有意识的接力和传递过程。当今世界，越是高呼“言论自由”的社会，其监控机制越严密。这不是一场公平游戏，而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方向，构建自身的“话语平台”和解构对手的“话语平台”两者缺一不可；这里面更不存在偶然，“从天而降”的馅饼毫无例外地都准确落在被选中者手里。话语是现代战争的有效武器，话语流向事关国家与文明的生死存亡，像战争一样需要精心谋划，知己知彼。
（边芹，旅法作家、“左岸碎语”专栏撰稿者。原文载于《世界社会主义研究》2016年第2期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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